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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权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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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8章
      待皇帝一走,一旁的嫔妃们也都着急的往外出去,全然不见平日里的殷勤乖顺。
      到最后,只剩下陈贵妃缓缓站起身来,且看她面上一副得意的模样,不紧不慢的嘲讽道:“姐姐不是素来偏袒这齐贵人么?怎的今日却被害得这般不堪呢?可叫妹妹都心疼了。”
      皇帝一走,皇后的脸色已然同平常无异,好似方才痛彻心扉的模样是另一个人。听到女人的话,放在她身上的眼神,与施舍路边的乞儿并没有什么差别。
      陈贵妃不仅没有在皇后身上看到丝毫狼狈和不堪,反而还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,便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?”
      后者微眯凤眸,冷笑道:“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是你的手笔。”
      说罢,在静秋姑姑的搀扶下稳稳起身,从高台之上俯视着女人,眉目间皆是不耐和讥讽。
      陈贵妃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,但言语仍是不相退让:“皇上已经罚了你,如今便要说成是我的过错来了?”
      真是愚蠢的女人,若非有个好出身,皇后真的不能找出其现在仍在自己跟前猖狂的理由。她勾起嘴角,冷笑道:“妹妹想要的,不就是我的位置么?”
      不顾陈贵妃愤恨的目光,又继续往其心窝子扎去:“可妹妹想了这么多年,不顶多也只爬到了贵妃之位?”
      此言彻底激怒性情本就娇横的陈贵妃,她愤然道:“我与皇上有青梅竹马的情谊,他爱我,宠我,我才是配站在皇上身边的女人,而不是你邹云怜!”
      皇后嘲讽道:“若皇上真如你所说的这般爱你?本宫又怎会站在这里?”说罢,一步步下了高台,缓缓行至其跟前,压低声道:“再说,皇上最爱的女人,不是早就被你害死了么?”
      听
      闻陈贵妃的脸色大变,慌慌张张的往后退去,有些失态道:“你休地乱说!”随后竟不敢在此处呆下去,连忙要往外边走。
      皇后无视陈贵妃的狡辩,并在身后补了一句:“说不准,在这宫中,还不只有本宫一人知晓此事。”
      “你!”陈贵妃眼里的恐惧无限扩散,再也受不了,最终夺门而出。
      吓走了碍眼的人,偌大的宫殿里便只剩下皇后和静秋姑姑。后者担心的说道:“娘娘,天色实在是太晚了,咱们得回宫去了。”
      皇后又想起皇帝那副决绝的模样。说心中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,但若是次次都要心痛,那这些年的明枪暗箭,早足以将她刺穿。她搭上静秋的手,疲惫的说道:“走罢。”
      一踏出齐贵人的宫殿,饱含凉意的风铺洒而来。皇后突然停下,微微侧头看向身后仍升着的淡淡灯火。
      恍然之间,她的眼前竟浮现出一幕幕往昔景象:仍是少女的敬妃仍是记忆中的模样,从宫门内探出头来,好奇地打量着新来时的自己。
      静秋姑姑看主子发愣,不由得有些担忧,轻轻地提醒道:“娘娘,此处正是风口处,别染上了风寒。”
      皇后回过神来,她深知齐贵人得宠的原因:那张脸,跟已去了的敬妃,实在是太像了。
      她轻轻叹息一声,终是收回了思绪,转过头,抬脚向不远处辉煌的主殿走去。心想自己大抵是多了些年纪,倒学起文人墨客那股伤悲感秋的性子来了。
      回宫的路途中,只留下那一抹淡淡的灯火,在夜色中孤独地闪烁着。
      第15章 暗中谋划
      “真如你所说这般严重?”
      隔日清晨,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,一向好眠的周岚清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,就听见桃春前来向自己说明了长宁宫中出了事。
      对此,她微微欠身,有些难以相信父皇竟这般不留情面。
      桃春见主子面色沉沉,接着说道:“现如今宫里头都说是柳红衷心护主,方才使得齐贵人得了个公道。”
      她的话虽是客观描述,但细听之下,不难察觉其间夹杂着一丝不满。毕竟其早先便对柳红多有微词,认为其行事张扬,不懂收敛,如今果真东窗事发,再有,主子现在心中正有气,恰好借此将烦闷吐出为快,以免得气坏了身子。
      果不其然,周岚清听后冷冷道:“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,竟敢将主意打到母后身上,使出这般下作的腌臜手段,倒给自己捡了个好名声。”
      桃春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主子的神色,一边轻声开口询问道:“此事四殿下尚未得知...殿下是否...”
      周岚清吐出了怒气,情绪便收敛了些许:“阿澈已将不再是身处后宫之人,安能再涉此等事务?”
      桃春点着头,微微退至一旁,为周岚清乘上了一盏普洱。后者喝着茶:“在这后宫之中,除了那陈氏,还有谁有那胆子把手伸到长宁宫?”
      说至此,周岚清轻轻叹了一口气,桃春立在一旁,她没有尊贵的身份,自然也不敢发出大胆的言论,只得宽解道:“公主切勿太过忧虑,可别气坏了身子。”
      可依照周岚清的性子,此时又怎会善罢甘休?即便平日里她与皇后并不是亲密无间,可终究是自己的生身母亲,又怎好坐视不管?
      “皇兄还有几时才归朝?”周岚清开口询问,一边的漆黑处便有一处声音传来:“回禀殿下,大概再过一月余。”
      得到答案后,她起身时又不自觉叹了一口气,看来只得自己先去找母后商量一番,商议该如何应对这糟心事。
      刚想叫桃春准备一番,可话到嘴边又忽而停下。改口又吩咐了她去查了后厨负责齐贵人怀着龙嗣期间的厨子。
      半日之后,周岚清看着前来的几人,喝着闲茶。
      听这汇报,一时间还真听不出什么来,一同被请来的太医说道:“殿下,虽表面并无错处,但将长期的食材联系起来,确实是导致此病的关键。”
      周岚清手上动作一顿:“那厨子呢?”
      桃春面露难色:“说是前几日病死了,后边人怕冲撞了喜气,随地扔了,现在连尸体都找不见了。”
      听闻周岚清心下了然,找不到尸体,那便是还活着。她都不知道该感谢陈贵妃的那丝并不存在的良心,还是该赞美其愚蠢。
      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,多问了一句:“那父皇的意思是?”
      面前的几人中有人回复道:“圣上说是近几日政务繁忙,不允许后宫的人前去叨扰。”
      周岚清皱皱眉,知晓了自己的父皇这是想借此敲打一番母后。可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,这又是为了什么呢?
      待跟前的人都散去,她才喊了一声“追云”,只听见头顶上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应允,随后几阵细微的声响之后,一切又归于平静。
      按理说后宫妃子禁闭期间,外人不得随意探望,但这个规矩在周岚清这边是不起作用的。把守的宫人见了她,都假意好似要将头和眼睛一并埋在地上。
      可即便如此,周岚清依旧挂着和善,吩咐桃春拿了些奖赏,说是辛苦了各位,特地前来慰问。宫人们顿时喜笑颜开,恨不得公主常常来光顾,因此自然也是不会将其前来的消息传出去。
      一进殿门,早已恭候多时的静秋姑姑就迎了上来,两人相互交流两句,在其引领下,周岚清很快就看见了在长宁宫里殿那熟悉的佛堂,而前边正跪着一个虔心的女人。
      看见大佛,周岚清心中隐隐生出些抵触。前头的静秋姑姑发觉她止步于殿外,不经出言提醒。
      周岚清反应过来,点点头,随后一脚跨过门槛。
      余烟飘渺之中,女人诚心念佛的身影竟变得有些虚无了起来,看得周岚清心中微动,不经轻声喊道:“母后。”
      后者并没有反应,大抵是声音太小,传不到其耳中。
      一旁的静秋姑姑见此便要上前去提醒,却被她伸手拦下,看了一眼,紧接着便走至一边静静的等候。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,皇后放下合十的双手,扶着静秋姑姑的手缓缓起身,后者低声禀告:“娘娘,公主殿下来了。”
      转过身去,周岚清立在一旁,看样子是等的有些时候了。
      皇后面色有些动容,许是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竟是自己的这个女儿。于是她忙走过去:“怎么甘愿在一边候着,也不告诉母后一声?”
      周岚清不在意的笑笑,语气带上些刻意的亲昵:“女儿看母后虔诚礼佛,若是贸然打断,岂不是破了这等诚心?”
      皇后有些心疼道:“站了这么久,也不到旁殿坐着,腿可是酸了?”
      少女心里一酸,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女人,一时间没有多说什么。
      许是周岚清知晓母后不喜在神佛前谈论事情,二人便转到旁殿去了。一坐下来便开口道:“此事母后受委屈了。”
      可却见皇后神色淡淡:“在宫里这么多年过来,还有什么委屈一说呢?”
      想来也是怪她当时多看了一眼正在被陈贵妃刁难的齐贵人,方才使得事情的发生,这大抵是冥冥之中的缘分罢。看到皇后这般淡然,周岚清倒是有些奇怪,这同记忆中那个外宽内深的形象大相径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