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球跑五年后我想开了

  「艹这么解释好像也没错？？」
  「假装喜欢，真的喜欢，真真假假，我茫然了。」
  唐眠：“那叔叔讨厌我爸爸吗？”
  渔船开得不算很快，节目组事先和阿公打过招呼，保持了方便拍摄的速度。
  又是一个傍晚，海鸥飞过。
  这个场景一下让观众想到在上一站唐约和蒋书律的渡船拥抱。
  只不过现在他们之间的氛围没上次那样充满试探，可娱乐圈的绯闻真真假假，away也有很多传闻，不知道是空穴来风还是事出必有因。
  远处是落日夕阳，似乎马上要掉入地平线下。
  柳汐潮和姚黎心达成了和解，两个人都在录像，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聊天框分享的对象。
  一个写着蒋赫，一个写着老婆。
  却都是这两个人人尽皆知的伴侣。
  哪怕他们的人生看过无数日出日落，仍然也会有随手拍下的分享欲。
  观众见证过他们的单身时光，也见过其中有人步入婚姻殿堂的证明。
  偶像和粉丝互相成就，互相陪伴成长，在彼此的人生里都不是纯粹的路人。
  唯一一个还是单身的蒋书律抱着唐约，却看着唐约回答：“当然不讨厌。”
  他也没等唐眠再问，继续说了一句：“而且很喜欢。”
  唐约：“这是炒cp吗？”
  蒋书律挑了挑眉，“那还要你爸爸配合说一句爱我，才算正面炒吧？”
  「什么东西啊！为什么在节目上说行业内幕！（捏手帕）」
  「这是炒吗？多来点！希望蒋书律每天炒（和）唐约（的cp）——」
  唐约错愕地抬眼，却对上了蒋书律含笑的目光。
  对方眼眸里的真诚有迹可循，甚至还故意眨了眨眼，示意唐约配合一些。
  「作弊啊！！」
  「蒋书律□□……啊不是，眼神暗示！！」
  唐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蒋书律。
  蒋书律大多数时候沉稳可靠，在别人眼里笑容不达眼底，总显得温柔而疏离，很少有特别生动甚至偏向活泼的时候。
  像是背负了什么重担，无处说无处表达，必须撑着，但不知道要撑到什么时候。
  现在背后是西沉的落日，最后一缕金光摇摇晃晃地给抱着唐眠的蒋书律描了个边，一瞬间和当年唐约睁开眼第一次看到的蒋书律重合了。
  那时候蒋书律错愕、惊艳，对他人的疏离还没完全显露，纯粹因为不用再找候补成员而开心，笑得过分温柔。
  足够让唐约一眼心动，变成波动异常的心电图，无人知晓那是因为什么。
  这个人太重要了。
  即便原著写得稀巴烂，压根没交代蒋书律的从前，但现在的唐约却知道了蒋书律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。
  ——他曾经有很大的烦恼，但也有过最幸福的时候。
  小说里的主角攻会被主角受救赎，在一次次的亲密关系里达到最高点，完成人生的你我交付。
  但是命运错位了，柳汐潮救赎的对象了成了蒋书律的小叔蒋赫。
  蒋书律曾经对唐约是不可触摸的谜题。
  但时过境迁，节点已过，蒋书律又攥住了唐约的手。
  让唐约想起从前深夜独自抽烟的蒋书律，终于明白了对方隐藏在表面周到下的哀愁缘由。
  现在唐约蠢蠢欲动，很想再深入一些。
  哪怕他不知道下一次行星什么时候来，也想奋不顾身一次。
  五年的想念发酵，几天的相处，几乎可以消弭这五年孤身的寂寞。
  小咩长大了，蒋书律还没有走远，唐约突然觉得好幸福。
  他想：我想陪这个人很久很久。
  海风拂面，有点冷，蒋书律给唐眠拉了拉领子，让一边的姚宣雨不要往边上靠，注意安全。
  他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了，符合柳汐潮说的过于上头。
  是蒋夫人说的失去了仪态。
  蒋书律刚想说我是开玩笑的，唐约的声音伴随着海风，吹进了他的耳里——
  “我爱你。”
  「？？？？」
  「我是谁！！我特么在哪里！我在看什么啊？」
  「现在的男团在拿捏综艺观众上还是差远了……我现在恨不得上吸氧机。」
  「艹啊这是唐约能说出来的？真的没剧本吗？」
  「谁家综艺编剧会在剧本上写炒cp指南啊，这明显是即兴了，我还以为唐约不会接话的，居然……」
  「这不是双向奔赴是什么？」
  「我已经想好标题了，顶流男团巨瓜，说出来能吓死人的那种，某顶流男团队长和老幺珠胎暗结……啊我好能编。」
  「唐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（摇肩膀）感觉他比以前……大胆好多啊！」
  「史诗级画面之蒋书律愣住，速速截图了。」
  唐眠这个时候没出声，他窝在蒋书律怀里，看看唐约，又看了看蒋书律。
  然后看向画外的工作人员，其他船上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错愕，还有几个憋笑的，看上去忍得很辛苦。
  唐眠心想：蒋叔叔果然就是我另一个爸爸。
  这种感觉真好，有点像绘本里画的那样。
  我是爸爸妈妈相爱生下来的小朋友吗？
  唐眠也忍不住发起呆，想到之前梁奕来家里，唐眠陪她看电视。
  说是什么很红的偶像剧，里面的小朋友父母还是商业联姻，根本没有喜欢，然后离婚了。
  梁奕说：“小约不用担心，你爸爸以后就算娶老婆，对方会比你爸爸还疼你的。”
  当时唐眠似懂非懂，以为那是后妈。
  “可书里说后妈不会爱不是亲生的小孩的。”
  看着很像姐姐的阿姨笑了笑：“谁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呢？”
  梁奕看唐约像是在看一个游戏角色，是命运赐给她最后的亲人。
  亲人能生一个小亲人好像也没让她觉得离谱，接受得很快，甚至觉得有趣。
  这档综艺更像是梁奕视角的观察。
  想要瓦解什么，拆掉什么，得到什么。
  包括唐约的秘密、蒋书律的反骨、自己事业版图通过蒋书律隐藏筹码的二次扩张。
  还有对世界上真正爱情这个议题的研究。
  哪怕梁奕已婚，但仍然和姜修筠处于磨合中。
  一个三天两头被读者威胁再虐主角就寄刀片的、不懂爱的恐怖新锐漫画家，一个是别人眼里有很多很多钱、但没爱过的恶女霸总。
  世界似乎安静了。
  姚宣雨抱着狗突然明白了自己叔叔为什么说很有做电灯泡的经验。
  明明唐眠和蒋叔叔不是父子，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多余啊。
  早知道带着狗狗去那一头了。
  前方是目的地海岛。
  风吹起蒋书律和唐约的头发。
  他们本来就坐在一起，但船身窄小，坐下都让人有种转身困难的感觉，只要唐约想，大可以把头靠在蒋书律肩上。
  几十秒过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。
  但蒋书律笑了。
  不是之前那种拿了奖也不会热烈的笑。
  笑得让人觉得他应该有一对虎牙，不然怎么比落日还夺目，更像是日照金山的瞬间。
  雪山被金光笼罩，还没化开，就足够人心驰神往。
  唐约就是日出的第一道光，那三个字简直砸碎了蒋书律所有的顾虑。
  他想：去他的仪态气度，什么家规家训，报恩偿还。
  我只想和这个人好。
  管唐约什么身份、什么背景。
  我要的只是唐约。
  此时此刻语无伦次企图解释的唐约。
  唐眠还没来得及调侃自己亲爹，下一秒被捂上了眼，眼前一黑，然后听到了四面八方的卧槽声。
  仿佛是直播间弹幕的实体化。
  工作人员都控制不住情绪，直播间的画面甚至带着点抖。
  还惊动了那边的姚黎心和柳汐潮，但天已经黑了，他们的视线落不到这边。
  不知道蒋书律在千万人数的直播间镜头下吻上了唐约的唇，不知道唐约刚才说了一句不假思索的我爱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