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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玫瑰墨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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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玫瑰墨烟 第40节
      他颔首,又问:“一个人拿得动吗?”
      “拿得动是拿得动——”
      温雪瑰有点失落,伸出莹白指尖,轻扯他衣袖:“你不陪我去吗?”
      为了遮住身上的红痕,她今天穿的是长袖长裤。
      袖子是飘逸的喇叭口,抬手时,露出一小截皓月般的细腕。
      抓的分明只是衣袖,他却觉得,心尖也被扯了一下。
      艾伦狠了狠心,才继续道:“我回家一趟,拿点东西。”
      顿了顿,又加重语气。
      “晚点去找你。”
      -
      将温雪瑰送到门口,又看着她走进去,艾伦才转身离开。
      但他并未回到自己的街区。
      而是打了辆车,去奢侈品店铺云集的托纳波尼路。
      这条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许多,路边停着十多辆显眼的大牌跑车。
      目之所及,全是衣冠楚楚、轻声细语的男女,正悠闲地漫步。
      艾伦给李钟发了个定位,走进店面设计最刁钻的h家。
      他记得,温雪瑰的衣柜里有好几件这个牌子的衣服。
      “欢迎光临——”
      看清来人,柜姐的语调由热情变为失落。热情是因为客人长得很帅,失落则是因为,他穿得也太节俭了一些。
      “这位先生,这里是h家。”
      柜姐站在原地没动,爱莫能助地将品牌名又重复了一遍。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艾伦垂眼,发出一个简单的意语音节。
      他快速扫了一遍店内的货架,扬起下巴,指了指最显眼处,那串五克拉的彩宝项链。
      柜姐露出惊恐的表情。几乎没人问过这一件的价格,因为它看起来就贵得令人发指。
      “不好意思先生,这是我们特地邀请当代油画大师兰诺·罗恩设计的概念款典藏珠宝,全世界仅此一件……”
      见这位俊美的客人连眉毛也没动一下,想要起到的震慑作用完全落空,柜姐不得不迟疑着说出下面的话:
      “……因此它非常昂贵,价值相当于在米兰买下一栋私人庄园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客人启唇,仍是那个简单的音节,言简意赅:“看一下。”
      柜姐不得不去请示店长,全体店员聚在一起紧急开会,商议要不要为他取下这串项链。
      “让他出示资产证明,或者找一位担保人。”最后店长拍板决定。
      可还未等柜姐向艾伦转述这个决定,店门再次打开。
      见到平时只有ppt上才会出现的人物时,柜姐们瞳孔地震——
      分部总经理为什么会大驾光临?
      金发碧眼的总经理率先进门,而后略一欠身,邀请身后的客人进入。
      黑发黑眼的男人一袭高定西装,手戴名表,器宇轩昂地踏入店内。
      没错。柜姐暗自想,虽然长相稍差一些,但只有这样的男人,才能让店长不假思索为他取下项链。
      可没过多久,所有柜姐都震惊地看见——
      西装革履的男人径自走到艾伦身边。
      然后,像个侍者般恭恭敬敬地弯下身,双手接过了他随意递来的外套。
      柜姐:?
      店长:?
      “李钟。”艾伦眼皮未抬,“你来得太晚了。”
      “是我的失职。”
      李钟温声应下,又将艾伦那件还没他身上一颗纽扣贵的外套细细打理一番,谨慎地抱在怀里。
      片刻后,总经理亲自打开保险柜,将项链递给艾伦。
      “请问您是在挑选礼物吗?”
      总经理笑得殷切而真诚:“是否需要我们提供一些建议?”
      艾伦通常不会和导购闲聊。但这两日和温雪瑰朝夕相处,不知怎的,从她身上耳濡目染到一些对陌生人的亲切。
      今天那个小孩也包括在内。
      换了平常的他,小孩该摔就摔该哭就哭,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。
      总经理还在等候答案,艾伦略一沉吟,瞥了一眼李钟。
      李钟会意地退开几步,去到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地方。
      他这才收回目光,沉声道:“想给我的爱人,挑选一件赔礼道歉的礼物。”
      “哇,一位多么幸运的小姐啊。”
      八卦也许是人类共同的天性,总经理语气激动,双眼放光:“请问这位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呢?”
      艾伦觉得他问得太多,微蹙起眉。
      可想起温雪瑰,冷冽眸间又漾起一丝笑意。
      “温暖,善良,从不怀疑别人。”
      顿了顿,又略带自豪地补充道:“还是一位,非常杰出的油画家。”
      作者有话说:
      =w=
      第22章 晨露栀子
      不多时, 项链被一只极度精美的绒盒包装起来,又被艾伦放进贴近心口的衣袋里。
      他将付账等事宜扔给李钟,自己回了酒店。
      心情不太好。
      既然他第一眼选中的已经是最适合雪瑰的礼物, 为什么那个总经理还要问那么多。
      一直到酒店房间门口, 郁结心情才有所好转。
      绒盒被体温熨帖得极暖, 染上薄淡的薄荷气息。
      希望她会喜欢这份礼物。
      然后连带着,对自己的真实身份, 也不要那么生气。
      艾伦在门口站了一会, 才抬手敲门。
      来开门的居然是两个人。
      温雪瑰和田梨正在吃外卖,都单手戴手套, 上面沾满酱汁,加起来才有两只手可以用。
      于是一个拧锁,一个拉门, 合力将门打开。
      见状, 艾伦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口袋附近移开。
      “有客人在?”
      嗓音疏冷,是主人的语气。
      田梨:?
      为什么一个敲门才能进来的人, 能反客为主得这么自然?
      “小梨还没吃饭,这两天一直帮我操心裱画的事。”温雪瑰往屋里走, “我就请个客。”
      有外人在, 不是说话的场合。
      艾伦眉心稍蹙,将装着绒盒的外套挂在玄关。
      “这画我跟学姐费了好大劲才拿回来的,”田梨调侃他,“你怎么一听要干力气活就跑了呀?”
      他略怔,看向温雪瑰。
      后者轻推田梨肩膀:“不是都跟你说了,我让他回去的。”
      “行行行, 你俩甜甜蜜蜜, 我不当电灯泡。”
      田梨飞快地抓起最后一口炸鸡塞进嘴里, 拎起包就跑:“学姐,明天教授的沙龙别忘了啊,告辞!”
      情商倒不低。
      艾伦心情一好,难得地礼尚往来,说了句客套话。
      “以后常来,陪陪雪瑰。”
      田梨:?
      为什么才交往没多久,你口吻就跟学姐是你老婆似的?
      临走前,她向温雪瑰眨眨眼,还朝卧室的方向使了个眼色。
      人刚出门,艾伦便大步朝玄关走去,想从衣袋里拿出绒盒。
      可才转身,衣角却被轻轻一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