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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簪花夜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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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4章
      “真的,为父对天发誓。”
      “那好吧。”唐萼挽住爹爹的胳膊,嘻嘻一笑,“原谅你了。”
      “椿儿呢?”
      少年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我和姐姐一样。”
      唐岳慈爱地一手摸了一个孩子的脑袋。
      唐萼道:“爹爹,我有一个问题。”
      “问罢,和爹爹见什么外?”
      “为什么世伯母和之前好像变了一个人,我记得她是瓜子脸,现在怎么成鹅蛋脸了?”
      唐椿在旁边点头如捣蒜,姐姐就是他的嘴替。
      “……”唐岳道,“不是变了一个人,是换了一个人。上次你们见到的世伯母已经因病去世了。”
      “又去世了?世伯是不是克……”
      童言无忌,唐岳忙伸手捂住了女儿的嘴,让她把“克妻”两个字咽了回去。
      他抬头看了眼已经踏入二院门的谢玄知背影,低声严厉道:“不得胡言,你们俩先回你娘那里,晚上爹爹再过去和你们吃饭。”
      “我不,我要去看我的胭脂马。”
      “那你去看马。椿儿,多照看姐姐。”
      “知道了,父亲。”
      两个少年人脚步雀跃地奔向自己院子。
      唐岳在院中招了下手,管事小跑过来,道:“庄主。”
      唐岳低声道:“多调派些人手,保护好大小姐。”
      管事疑心,在自家庄中难道会遇上什么危险吗?
      唐岳接着道:“若是交手发现不敌,不要硬拼,直接放烟花传信,我看到会即刻赶去。”
      管事一凛,立刻应是。
      “下去吧。”
      管事走后,唐岳轻轻叹了一口气,但愿自己只是白费功夫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漏夜时分,唐家庄住下贵客的梧桐苑一片安宁。
      谢玄知从书房出来,向谢夫人歇息的厢房走去,两名神剑山庄的弟子在前方掌灯。
      高大的梧桐叶随风摇曳,在地面投下阴影。
      树影晃动月光的一瞬间,一道剑光从地上影子里倏然刺出。
      谢玄知及时避过,看清那名神剑山庄弟子平凡得过眼即忘的脸,喝道:“你是何人?!”
      那名弟子沉默,又是一剑刺出。
      那本是普通至极的一剑,平铺直叙,无甚虚招,但谢玄知忽然生出一种泰山在面前倾倒的压迫感,几乎逼他喘喝。
      这是只有和当世绝顶高手对决才会有的威胁感。
      谢玄知不敢硬接,向旁急退数步,只见他方才站立的地方,被狂虐的剑气削出尺余的深坑。
      谢玄知对一旁呆立的另一名弟子咤喝道:“取我的剑来!”
      那名弟子没有出手阻拦,而是弃剑用掌,一掌向谢玄知打去。
      两掌相接。
      “轰”的一声,苑中水榭屋瓦倒飞,片片摧裂。
      那名去拿剑的弟子被凌厉的掌风波及,重重撞上了路边的假山,失去知觉晕了过去。
      湖中水龙暴起。
      满天的雨雾中,谢玄知又和对方硬碰硬极快地对了几掌,空气中只能看到蓝衣和紫袍交织的残影。
      唐岳听到动静赶过来,只见到隐匿在夜幕的蓝色衣角。
      “谢兄!”唐岳忙扶住紫袍男子。
      谢玄知摆手,说道:“愚兄没事。”
      唐岳看着一地残垣的梧桐苑,一阵肉疼,这可是刚修缮好的院子啊。他压下心疼,道:“谢兄,愚弟给你和夫人换个院子?”
      谢玄知笑道:“无妨,深夜扰了贤弟的清梦,倒是愚兄的不是了。”
      唐岳观他神色,放下了心,送他回了书房。
      关上房门,谢玄知背抵住门紧紧攥住胸口,脸上剧烈地褪去血色,低头吐出一口猩甜的血。
      谢玄知掩不住惊骇。
      此人的功力竟和他不相伯仲,到底是谁?!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会星楼,天字号房间。
      房门被推开,来人一身蓝袍弟子服,裴玉睁开眼,按上枕边的剑,手指一根一根地握紧。
      朦胧的月光里,对方发出熟悉的声音。
      “是我。”
      “姑姑?”
      “你什么时候出去的?”裴玉回头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床榻,起身点燃烛火。
      陆如琢揭下人.皮面具,道:“你入睡以后。”
      裴玉:“……你是不是在讽刺我?”
      陆如琢莞尔道:“没有,你在我身边睡得熟,我很高兴。”
      裴玉认出她身上的宗门服饰,道:“你潜入了唐家庄?”
      谢玄知来了滁州,现在神剑山庄的弟子都在唐家庄。
      陆如琢嗯了声。
      裴玉伸手给她倒了杯茶,陆如琢端起茶杯,茶叶沉底的清碧茶水里蓦地染上鲜红。
      “师父!”
      裴玉惊慌失措地扶住突然吐血的陆如琢,陆如琢笑着看她一眼,晕倒在她的怀中。
      第030章
      “姑姑!”
      裴玉低头看着在她怀里失去意识的陆如琢,焦急道。
      她指尖扣住陆如琢的脉搏,眉目沉凝了一会儿,暂时松了口气。
      受了点内伤,气血翻涌,不算太严重。
      她将陆如琢抱到床上,脱去外衣放平,盖上被子,坐在床沿静静地看她。
      从前陆如琢受过比这严重数倍的伤,也能强撑着解决所有的问题才休息。如今一点小伤便倒在她的怀中,放心地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