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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行路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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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96章
      聂欢颜听到这里,长叹一声,说道,“孩子也是可怜,若是找不到,明月山庄便是他的家。”
      眼见气氛有些低落,赵长赢轻咳一声,笑道,“哥,嫂子,这是我给忆儿准备的满月礼,祝忆儿平平安安长大,幸福快乐。”
      赵长赢从怀中掏出玉佩,小心递给聂欢颜。
      “多谢长赢。”聂欢颜笑起来,“忆儿有你这个叔叔,肯定能平平安安。”
      “我也给忆儿准备了礼物。”
      赵明修心里一紧,慌忙朝容与看去。
      只见容与手中是一串红绿交错的手绳,“这是我们南疆的长命绳,我们南疆的孩童出生,都会请往生教的弟子前去赐福,并将这绳子系在手上,能保佑孩子百毒不侵,万邪不入。”
      “我以往生教圣子的名义,赐福予你。”
      容与看向襁褓中的婴孩,口中喃喃念出一串晦涩的祷文,萤烛辉光温柔地笼着容与的眉目,他低垂着眉眼,仿若注视人间的神明。
      晚饭都是赵长赢爱吃的菜式,一顿饭吃的他肚子撑得不行,连连说要去消消食,正好赵明修和聂欢颜要准备明天满月宴,于是两人从饭厅出来,去了湖边散步。
      湖中遍植荷花,如今还未到盛放的季节,只隐隐晕开胭脂色的花苞,在月光下,似是蒙了一层浅纱。
      赵长赢沿着湖边慢慢走着,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容与。
      “怎么了?”见容与停下脚步,赵长赢问道。
      容与的眸光漫漶在这片明月荷塘之上,蹙眉问道,“我很可怕么?”
      “是啊。”
      赵长赢点头。
      容与笼在袖中的五指猝然收紧。
      “说实话,你当时刚回来的时候,我每天都很担心哪天你又突然离开我了。”赵长赢闷闷地说道。
      容与一怔,蜷曲的五指放松下来,他松了口气,看向赵长赢。
      赵长赢仰起头,天边是一轮半圆,“今天月亮也没有圆。”
      “月盈则亏。”容与勾起唇角,“这样就很好。剩下的一半,我们来补上。”
      第120章 番外·不奈何
      从永宁回南疆的路上,容与突然说要去看看不奈何。
      “所以,不奈何是不是你朋友?”赵长赢吃鸡腿吃得满嘴流油,他攥起茶杯喝了一口解腻,问道。
      容与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,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,扯了扯嘴角。
      “朋友?”
      他哂笑道,“算是吧。”
      “算是吧?!”不奈何怒发冲冠,一掌拍在木桌上,气得七窍生烟,“那兔崽子就是这么跟你说的?!”
      “啊……”赵长赢面露尴尬,生怕不奈何一下发起癫来给他下药把他毒了,双脚下意识地往后退,赔笑道,“这个……容与他虽然这么说,其实心里……”
      “其实心里什么?”
      赵长赢一惊,扭头见容与施施然推开门入内,他一身月白色绸衫,腰间盈盈系着莹润的玉带,束发的缎带随风翻飞,端的是仙风道骨,风韵雅致。
      不奈何一见到容与,方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三分,抓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,做作地抬手抹去眼角没有的眼泪,戚戚然道,“哎,说好的一辈子的好兄弟,没想到你负心薄幸,有了媳妇忘了哥,我也只好独守空房……”
      “行了行了,前些日子闫山找到了一株百年蛇灵草,待会我给你拿去行了吧?”
      容与话音刚落,不奈何瞬间转悲为喜,乐呵呵地揽过一旁赵长赢的肩膀,哥俩好地朝容与竖起大拇指,“我们容宝就是大方,够义气!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容与懒得理他,走过去一把拽过赵长赢的手,往门口走去,“既然知道我重色轻友,就别老缠着我媳妇,滚回你的药房去。”
      夏日的药王谷,绿树延绵,天明澄净,空气中弥散着若有似无的花香。清晨的风还未炙热,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雨,一扫前几日的黏稠憋闷,深吸一口气,只觉胸臆中满是清爽的晨风。
      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?”
      所以当年他们去药王谷,也是容与安排好的吧?
      赵长赢吐出一口浊气,没再纠结这些,随口问道。
      容与小指勾着赵长赢的手,带着些说不清的缱绻。头上花枝往下滴了几滴水,容与拂过肩头的水珠,说道,“长淮慕容家,当年也是最大的杏林世家之一。”
      “我爹醉心医术,机缘巧合下炼成了九转回魂丹,当年有一个从北疆来的小孩,被仇家追杀,筋脉尽断,来到长淮时,已经气绝了。”
      “当时有人看不过去,就把他送来我们家,想看看能不能医治。我爹用了百年老参给他吊命,吃了九转回魂丹,具体怎么救的我也不知道,索性那个小孩尚有一丝阳气,最后竟活了回来。”
      “人之大宝,唯有心中一点真阳。若阳气尚存,即使鼻息一时绝断,人也还有生的可能。”
      容与道,“此后,众人便以为慕容家的九转回魂丹能活死人,肉白骨,起死回生。”
      “那个小孩……”赵长赢道,“就是不奈何?”
      容与点点头,“其实他比我还要大十几岁,只不过他后来因为学医试药,面容停留在了十六岁的年纪。”
      一时间两人皆陷入沉默。
      “哎,长赢哥!容与哥!”
      他们二人沿着绿道往房间走,不知过了多久,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喊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