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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夏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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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夏歇 第128节
      但骆星朗大四要转柏林交换一年,夏仰本来也有意申请欧洲学校的项目去学习。可她被温云渺那次偶发的排异现象吓到了,担心妹妹一个人在国内,还是拒绝了那次机会。
      对于骆星朗来说,她拒绝的不仅是一份学校offer,还有自己的心意。
      他始终认为读着普通大学、身体不好甚至性格难以融入集体的温云渺成了夏仰的拖累。
      这也成了他们之后频繁吵架的矛头之重。
      这段旷日持久的暧昧关系,最终没能朝男女交往的路上走。彼此心知肚明都有遗憾,但也只能这样了。
      之后骆星朗在德国一直读完研,今年回京大继续读医科博士。
      而夏仰在大四那年为了赚多一点钱,早早地签约经济公司,没再读书。
      毕业后的两年里,也终于从知名舞替熬到了闻名舞界的新生代青年舞蹈家。
      “…说来你俩当时也是差了点缘分,我听老辛说他在德国这些年都没谈过恋爱。”
      庄婧撞撞她胳膊,“他一回国就说想找以前的朋友聚聚,还特地点名要你来,肯定是放不下你。”
      夏仰撇嘴:“你不要再演电视剧了。不谈恋爱也可能是因为忙,德国的大学不是都宽进严出吗?我这几年照样没谈过啊。”
      “你不谈当然是忙啦,拼命三娘,赚了不少吧!”庄婧揶揄,“我们那一届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。”
      说曹操,曹操就到。
      骆星朗出现时,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,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,仿佛永远是个温润的翩翩公子模样。
      “来了?”见到夏仰,他脸上难掩欣喜,却镇定地保持社交距离,“谢谢夏大舞蹈家赏脸,来给我接风洗尘。”
      他们彼此也许久未见,平时却是朋友圈的点赞之交,对互相目前的状态倒也算了解。
      只是一直没有再度重逢的契机罢了。
      听见他熟悉又陌生的调侃,夏仰捏着手里的包,嘟囔一句:“怎么还和以前似的喜欢这样喊我。”
      “以前只有我会这样喊着玩,现在人人都这么喊了。”
      骆星朗笑着说完,朝她伸出手。
      夏仰愣了一下,才后知后觉到是要把包给他。他作为东道主,是该照顾客人的。
      “阿宵,在看什么?”
      任航端着杯酒来阳台这找他,见他一直望着楼下,也把视线往那放。
      旁边那栋别墅的前院里站着几个人,庭院里开着夜灯,能看清俊男靓女十分养眼,对视之间都能感觉到有故事。
      要不是看得出是上班族的穿着打扮,都差点让人以为是在大学联谊。
      不过这样对站着,和相亲也没什么区别了。
      “我记得隔壁这房子是两口子买给他们儿子的毕业礼物…还是医学世家呢。”
      任航不认识下面的其他人,倒是对户主骆星朗有点印象,“我说音乐声怎么这么大,合着他家也在开趴体,应该也是刚回国吧。”
      段宵低眸,望住那一边的几个人,重复着几个字:“医学世家。”
      “是啊,你看那小子也看得出一身书卷气,和咱们一点都不同。”任航抿了口酒,看热闹,“你信不信,这男的和那女孩是一对?两人的眼睛都快拉丝了。”
      微风吹过来,女孩鬓边的绒发也软软地贴着一侧,光洁白皙的柔颈被那条绉丝吊带裙衬得恰到好处。
      比镜头里看上去还要瘦骨伶仃。
      可是身材依旧高挑,化了淡妆的脸蛋清泠又精致。
      没有这么容易害羞了,会大方地对着男人笑。明显能看出男人眼里对她浓厚的兴趣,对面也是轻松就能让她喜欢的类型。
      没有他这几年的打扰,她过得不错。
      段宵眼波微动,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们,唇角慢慢牵起一个笑的弧度。
      这样的笑容,和楼下骆星朗脸上的一模一样。
      只是他的笑不达眼底,只浮于表面,眼眸冰冷,更像是在模仿对方。
      身后的人群在狂欢,他转过身:“你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你这个邻居?”
      任航纳闷:“他和我就在开业主会的时候见过两次,有必要吗?”
      段宵端起一杯酒,慢悠悠地晃:“有。”
      旁边那家的音乐声实在太吵,炸街的背景音也不过如此。两边都在放歌,对冲着的同时还打开了门。
      party已经进行到一半,不少酒醉的人在客厅穿梭。
      庄婧和她男朋友一起在泳池跳水玩,两个人像是故意地要把夏仰和骆星朗凑单。
      但这会儿,只有夏仰一个人在门后的香槟塔下端了杯鸡尾酒细细地品尝。
      片刻后,终于忙完的骆星朗抱歉地端起酒杯自罚了半杯:“抱歉,老潘他喝多了,刚下楼找了司机送他们先回去。刚才进来时,诗槐说有点晕,想躺一下,我只好先带她去了房间。”
      夏仰见怪不怪:“不用道歉,你一直是个老好人。”
      “这话不是贬义吧?”
      她笑:“是真心夸赞。”
      就是因为他不管是在男生堆还是在女生堆里,人缘都好。才能一回国,就找到这么多校友和老同学一块过来玩。
      骆星朗见她笑了,心情也放松:“几年不见,你酒量渐长。”
      “我以前酒量很差吗?”
      “当然,你以前经常喝多了说胡话。”骆星朗望着她灼灼漆眸,话锋一转,“我以为你不会来…我以前确实太不成熟了。”
      叙旧的话说到这里,还没能进入主题,就听见背后传来敲门声。
      屋子里吵闹,本该听不见。
      奈何夏仰就在门边,随即望过去,面容一滞。
      最前面的任航并没有引起她注意,夏仰直直盯住的,反而是他身后男人的那张脸。
      旁边有人在抽烟,吞云吐雾里,段宵的棱角线条有些模糊,掩不住高挺眉宇和鼻骨的英俊。
      他穿得很随意,黑t休闲裤,却衬出几分凌乱的张扬和盛气,比少年时候更多了些捉摸不透。
      上一次见面,已经是六年前的暑假。
      逼仄的筒子楼楼梯口,他找过来,却没有进房里。在听见她说要分手之后,沉默良久,居然真的愿意只说了一个“好”字。
      这样看来,他们当初也算好聚好散。
      夏仰这些年倒也没有特意打听过他,毕竟两人之间牵扯了一些她不愿意提的人和事。所以,她理所当然地把他抛弃在旧时的记忆角落里。
      “好久不见。”
      是段宵先开的口,他甚至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谦和的笑,冲淡了不少凌厉五官的攻击性。
      就好像抛开十七、八岁的回忆,他只是和她多年未见的老同学。
      或许也对,谁会对年少时的朦胧感情这么在意。
      夏仰的紧张感在思忖后稍稍驱散,扯出个笑,礼貌地回道:“嗯,好久不见。”
      “你们认识?”
      这话不约而同地出自任航和骆星朗。
      夏仰捏着杯身的手指掐紧了些,抢先说出答案:“是高中同学,只同班过一年。”
      段宵半敛着眼皮,没有要反驳的意思。
      成年人的社交只需要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,连你名字是哪个字都不必记清。酒醒后,又是日出东方的一天。
      任航和骆星朗打了声招呼,从问酒开始的话题,两间房子的人居然很快就混在了一起玩。
      另一边房子里是多彩镭射灯,玩得也更疯。本就喧哗的场所变得吵闹异常,像个大型交际会。
      卢松刚开了瓶红酒在泳池边耍宝,俘获一众女孩的笑。闲了跑来段宵旁边,撺掇他看向客厅一角:“段哥,看那女孩儿怎么样?”
      他指的是坐在角落沙发那玩多米诺骨牌的夏仰。
      灯红酒绿的房间里,她安安静静地像支清傲白茉莉。
      受不住全是陌生人的玩乐环境,偏偏那位骆星朗也是不擅长拒绝别人献殷勤的温和性子。
      卢松激动道:“完全是我的菜!看上去乖乖的。”
      段宵侧肩倚着墙,眼底的酒兴尚薄浅,眼睑懒懒地半落着:“她有人了。”
      “那个趴主?我问了下,两人好像是谈过又分了…管她呢,都来玩了,也没见那人守得多紧。”
      卢松手里那杯酒铛啷一声,有颗白色糖果状的固体落下去。
      段宵望向那杯子里涌起的分解气泡。
      卢松一脸势在必得的兴奋,丢给他一包:“给我待会儿助兴的,段哥你也来点。”
      他握住手里的那一枚糖果,不置一词。视线轻飘飘地挪开,仿佛对他们接下来的推拉搭讪没有半点兴趣。
      时针转向十点,屋里气氛依旧烘热。
      一群年轻二代的局,少不了烟酒气。来来往往的男人过来搭话,都是夏仰未曾见过的脸。
      她应付完一个又一个,看着被几个男男女女围住没法脱身的骆星朗,无奈地抿了抿唇。
      想要出去走廊那透透风,也想着要不先回去。
      犹豫地走出去时,却被乍然爆破的气球声吓得往旁边一躲,险些撞倒香槟塔之一。
      一只宽大的手掌攥住她胳膊,把她拉了回来。
      头顶的气息渐近,薄荷烟草气味凛冽而淡,伴随着一声低沉的“当心”。
      夏仰转过脸看到是谁后,尴尬地收回手来,往后退开几步:“谢谢。”
      段宵手抄进兜里,面色平常:“刚才人多,忘了恭喜你。”
      “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我刚回国,正好在机场看见你的拿奖新闻。”
      国际新闻,只能是前段时间在首尔的那次比赛了。夏仰窘然地笑了下:“谢谢,我也要恭喜你。”
      他挑眉,洗耳恭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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