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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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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02章
      谢见君话音刚落,大殿内一片诧然。
      半晌,崇文帝面无表情地缓缓道,“你的确妄言..”。
      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,后背登时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      索性崇文帝说完这句话后,便负手去考问别的贡士,同样问题,有了他在前淌铺水路,后面的贡士纷纷答要加征赋税,但瞧着圣上听完,这脸上也不见喜色,亦不见怒意,一时之下,谁也不敢轻易再揣测圣意。
      谢见君一直跪到复试结束,崇文帝身旁的李公公前来递话,荣他随礼部官员出保和殿。
      “你简直就是疯了!”,走出内城后,季宴礼搀着他上马车。
      “说都说了,还能怎么办?也不能把话再咽回去了。”,谢见君苦着脸笑了笑。
      “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,眼看着就要登科入仕,你怕是要把自个儿都搭进去!”,季宴礼显然没有预料到崇文帝会抛出这个问题,亦没有预想到他这师弟居然会另辟蹊径。
      马车出了皇城,直直朝尚书府拐去,谢见君知道,这是师文宣得了消息,着急召他二人过去。
      果不然,刚进后书房,师文宣便将案桌上的茶盏,怒砸到他面前,“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贡士,怎敢在圣上面前大谈国事?朝中谁人不知是西北战事掏空了国库,圣上年事已高,踌躇未决,你偏偏就把这事儿明晃晃地给他摆在台面上,你这竖子,可知自己在保和殿上的一番话,会招来多少祸患?”。
      “学生以为入仕为官,当以‘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’,学生吃过劳作的苦,受过徭役的罪,更晓得'白骨露于野,千里无鸡鸣'...”。
      “闭嘴!”,师文宣打断谢见君的话,“你同宴礼殿试前,我千叮咛万嘱咐,让你二人务必要谨言慎行,若揣测不出圣意,便老老实实,循规蹈矩,你可倒好!今个儿你就给我在这儿跪着,好好反省反省,什么时候脑袋里清醒了,什么时候再起来!”。
      说罢,师文宣拂袖而去,谢见君跪在地上,一动不动,肩背挺得笔直。
      “你也不知道说句软话..”,季宴礼在旁恨铁不成钢地劝说道。
      “宴礼,如若我们一朝入仕,便要同其他官员那般,为求自保,或闭口不言,或一味地迎合圣心,这样的朝堂,是你打科举之路开始,就期盼的海晏河清吗?”,谢见君神色凛然,一字一句噎得他再说不出旁的话来。
      良久,季宴礼讷讷开口,“虽是如此,但若连入仕的机会都被剥夺了,又如何能为生民立命呢?”。
      谢见君没再接话。
      晚些,天色渐晚。
      冷不丁“吱悠”一声门响,师文宣去而复返,见他这好徒弟还依着他的话,规规矩矩地跪在案桌前,骤然心里一软,忙上前搭把手,“起来吧,我已着人打听过,自殿试结束后,圣上并无愠怒之意...”。
      谢见君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,膝盖处早已从先前针扎似的疼变为麻木,他借力踉跄着站起身来,拱了拱手,“劳先生费心,是学生在殿前失了分寸,只今日之言,权且是学生的肺腑之言...”。
      师文宣命小厮给他抬座,继而慢条斯理地同他分析道,“你所言之事,其实并非毫无道理,他日稍加润色,兴许真的能解开西北困局...想来,圣上心里也清楚得很,他之所以罚你跪在殿前,许也是在保你,怕你尚未入仕,便已经树敌太多...但这只是我揣测的圣意,见君,为师一直当你是个聪明人,你可别自己走错了路。”。
      谢见君知道这是师文宣在替他打点操劳,故而连忙作揖,“谢过先生扶携之恩”。
      ————
      殿试后的第三日,
      贡士们身着公服,头戴三枝九叶冠,恭立于大殿门前,静候金殿传胪。
      辰初时分,由礼部尚书季东林,奏请圣上入保和殿。
      一众贡士行三跪九拜之礼,鸿胪寺官唱名。
      “一甲状元,衢州谢见君”。
      第91章 (二更)
      四月二十六, 烟树连城,槐蕊半黄。
      谢见君头顶双翅乌纱帽,一袭赤色御赐状元袍, 手执槐木笏板, 簪花披锦, 由两名黑衣皂隶为其牵马, 自正门出宫, 跨马游街, 榜眼陆伯言和探花郎季宴礼紧跟其后,其余进士从偏门出。
      鼓乐前导,伞盖旌旗,仆从手举“进士及第”的牌匾,簇拥载道, 所过之处,观者如云。
      未曾婚配的姑娘小哥儿, 或卷帘观望, 或登楼远眺, 只待三甲行经此处时, 即向自己中意之人,抛香囊扔手帕,适逢有接到的进士,便可大着胆子向其求亲。
      前些年, 有一娇俏女子抛出的香囊,恰恰被当朝探花郎接了去,二人自此成就了一段佳缘。
      “瞧瞧, 今朝新科状元好生俊俏呐..”,人群中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, 众人的眸光乍然被眼前的状元郎勾了去。
      只瞧着紧跟着奏乐仪仗队出来的谢见君,身骑银鞍白马,肩背生得清瘦挺拔,眉眼温润,如芝兰玉树,光风霁月。浅浅一笑,便引得玲珑香囊和精巧的手帕,自高处扑簌簌地砸落下来。
      他微微侧身,将其不动声色地都躲了过去,唯独走过一间茶馆前时,他刻意放缓了步子,望向茶馆二楼的眸底,噙满了温柔的笑意,而后身子先前一探,接住了一处飞下来的香囊。
      “云胡,阿兄接住了!快看,阿兄接住了!”,茶馆二楼的包厢里,满崽扯住云胡的衣袖,兴冲冲地叫嚷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