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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破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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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78章
      顾郁还是不太明白,这冯袁军究竟有什么魅力,能让全锦隆这样一个曾经十分有原则和底线的人,如此维护。
      且观察交谈间,顾郁并没有发现全锦隆有被催眠的痕迹。
      而且就顾郁对冯袁军资料的了解,他是半路出家学的心理学,连执照都是假的。
      他不能,也没有这个本事催眠全锦隆。
      “全叔,讲实话,我真的很好奇。冯袁军这样一个阴险,狡诈,极度自负却又极度自卑的人,你究竟为什么这样维护他。”
      全锦隆却只是动了动肩膀。
      “我有些热了,想把外套脱了。”
      顾郁起身帮助全锦隆扒外套时,触在他肩膀的手猛地一顿。
      瞬间汗毛倒立的看着全锦隆微笑的侧脸,不可置信的又按了按全锦隆的双肩。
      “你这是?”
      顾郁总算明白为什么在戚砚玥来去都十分费力的甬道中,全锦隆却可以来去自如了。
      他的肩膀似乎是曾经被人打碎过,两个肩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内弯折着。
      就像是故意打碎,然后人为让他这样生长一般。
      全锦隆的双手铐着手铐,其实并不能脱外套,只能脱掉肩膀那部分而已。
      他是故意的。
      顾郁意识到,他可能已经诈到了全锦隆。
      “我自己弄碎的,然后拿一根绳子绑着碎掉的两个肩膀,让它们长成这样。”
      顾郁眉头紧皱的看着十分可怖的双肩,不能想象这样的剧痛改如何忍耐。
      全锦隆却向后一仰,靠在背椅上,双眼望着头顶刺眼的白炽灯,双眼失焦。
      “我这一辈子,杀了好多好多人,已经回不去了。”
      顾郁板着脸,公事公办的态度回到座位上,望着监控。
      五分钟马上到了。
      其实关闭监控没有什么其它的目的,他只是需要排除一下,全锦隆有没有被催眠。
      冯袁军被捕的消息仿佛卸下了全锦隆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锁。
      他自顾自的叨叨了起来。
      “其实我儿子的白血病不是去年才发现的,而是他小时候就有了,他已经经历过三次骨髓移植了。”
      顾郁意外的看着全锦隆。
      “我的爱人,他妈妈也是这个病没的。”
      全锦隆苦笑一声。
      “癌症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,有的人移植了一辈子不复发,有的人移植了却可以在两个月内复发转移。”
      “我的工资承担不起高昂的手术费,我只能去杀人,替冯袁军卖命。”
      顾郁眸色一痛,冷冷的问。
      “你是哪一年开始替冯袁军‘办事’的?”
      全锦隆思索了一下,“大概七年了。”
      顾郁记录的手一顿,算算时间,自从他遇见全锦隆再到分开,可能就是全锦隆这辈子最后的职业生涯了。
      “杀了有多少人,你还记得吗?”
      全锦隆迟疑了一瞬,点了点头。
      要说他这辈子救过几个人,他已然不记得了。
      可要说他杀了几个人,他却记忆犹新。
      “大概二十六个。”
      这个数字让顾郁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      全锦隆不是第一个为冯袁军‘卖命’的人,很显然也不是最后一个。
      可光全锦隆一个人就杀害了这么多人。由此可见冯袁军所犯下的血案累累。
      他背后的利益链条究竟是什么?
      “这些人究竟是跟冯袁军有什么纠纷?你知道吗?”
      全锦隆摇了摇头,“组织里有严格的等级制度,想要赚钱是不能随意打听老板和任务对象的。”
      “而且,这些人也不全是我们的‘猎物’,还有很多是给‘新人’用来‘开手’的。”
      “开手?”
      “嗯,”,全锦隆点点头,“就是教我们如何不动声色的,快速杀死‘猎物’,这种东西没有做过是完全没有经验的,所以在下甬道之前,我们都要‘学习’。”
      “用活人?”
      顾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。
      全锦隆点点头。
      “那那些被你们‘开手’处理掉的尸体呢?”
      全锦隆深深的看着顾郁一眼,
      “我们有一个统一的‘清理场’,把他们拉到那里处理掉就可以。”
      顾郁灵光一闪,越昙13号后的那片荒地!
      “是那片待开发区?”
      全锦隆点了点头。
      “你亲手处理过吗?”
      又是沉默的点头。
      顾郁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,冯袁军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他不知道,但全锦隆的量刑,必是最高量刑了。
      故意杀人,抛尸。
      身上背着二十六条人命,这二十六条人命的背后是多少家庭的支离破碎。
      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。
      “我只知道这些,其余的,我也不是很清楚了。”
      顾郁盖上笔盖,沉默着点点头,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已经完全脱了像的全锦隆。
      “全封年那里,你想怎么解释?”
      全锦隆忽然低下头,红了眼眶。
      “别和他说我坐牢了,就说我死了吧。”
      “这怎么可能?将来他无论是考研还是考编考公,考任何体制内单位,都过不了政/审您知道吗?”
      “直系!三代!不只是他,还有他的儿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