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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爱后即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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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爱后即焚 第29节
      他垂下眼,看到门口柜子上,被擦干净了一块,干净的区域里放着一条插着小花伞的冰激凌船。
      那串脚印指向三米外的拐角后。
      游弋背靠墙壁,捂着嘴巴急促地喘。
      作者有话说
      小狗:是人类回来了吗?
      哥:是我的小狗。
      第15章 你还知道我会抽你
      他身上的药味那么重,刚一进来梁宵严就发现了。
      发现了也没管,任由他鬼鬼祟祟地跟着,就想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戏。
      结果他自以为毫无动静地弄出这么多动静,就为了送一条小船。
      那天晚上梁宵严回家时,车上多了一把小花伞。
      油纸做的粉色小伞,跟朵桃花那么大,撑开时也漂亮得像朵桃花,中间还有黄色的花蕊。
      比记忆中的还好看。
      游弋跟他前后脚回的家。
      梁宵严车子进院,他翻墙进屋。
      梁宵严下车看向楼上,他关灯拉窗帘,梁宵严抬腿往里走,他慌里慌张地脱鞋脱外套。
      左脚踩着右脚把鞋踩下来,往床底下一踢,结果劲儿使大了直接给踢门口去了,着急过去捡又被裤腿绊住脚,“梆叽!”一下大头朝下摔向地面。
      “哎呀。”腹部的伤正好砸上床沿。
      “怎么了!”小飞闻声从外进来,看到游弋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,好似一条扁扁的饼。
      他一早就守在外面,小屁蛋子啥时候溜出去的他知道,啥时候回来的更是门清,全当没听见。
      饼在地上挣扎翻面,没翻过来,抬手求他救命。
      风呼呼吹动窗帘,枫树叶子哗啦作响。
      咚咚,咚咚。
      梁宵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      小飞连忙将饼抄起来,卷叭卷叭塞进被窝,又冲向门口一左一右把两只鞋踢走。
      刚踢完,门外“咔哒”一声。
      梁宵严握着门把手,下压,前推。
      屋里漆黑一片,月光如沙般洒落,窗帘被风吹起来,窗外是灰蓝的天托着火红的枫叶。
      他往床上看了一眼,打开灯。
      游弋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,露出来的头发上沾着片不知道从哪蹭来的草。
      真是偷吃都抹不干净嘴。
      “起来。”
      他走到床边。
      被子里的人没反应,但眼皮在飞速鼓动,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烧的。
      “去给他量下体温。”
      “我不要!”游弋一个猛子坐起来。
      “你不是在睡觉吗?”
      “听到哥……不是,听到你的脚步声就醒了。”
      梁宵严懒得理他:“量表。”
      游弋浑身抗拒。
      医生说他今晚就会退烧,也不知道说的准不准,要是一量表烧退了,他就要被赶出去了。
      小飞拿着体温枪过来,他还想往被子里缩,对上梁宵严的视线,认命地低下头,把手伸出来。
      “滴——”
      “39度5。”
      “真哒!”他瞬间喜出望外,嘴巴差点咧到后脑勺。
      瞟到哥哥铁青的脸又紧急拉回来,皱着眉毛假模假式道:“怎么回事?怎么又烧起来了?”
      小飞差点乐出声。
      “高兴坏了吧?”
      游弋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,眼睛亮得像要被带出去玩的小狗。
      小飞没忍住呼噜呼噜他脑袋:“那还得再输两包液,本来你晚上要是能退烧晚上就不用输了,这药输着还挺疼呢。”
      “没事,输呗。”
      只要不赶他走,疼死都行。
      “得。”小飞出去给他鼓捣药了。
      房间里就剩他们俩。
      灯光是橘色的,落在人身上像黄昏。
      空气中有花香和雨的味道。
      游弋身上带着病气,苍白的唇,苍白的脸,但眼珠很黑,泛着水光,唇角的小红痣格外亮。
      黑、红、白三色在他脸上搭配得极美,他光是坐在那里就好看得像发着光。
      晚风将他柔软的长发吹到脸前。
      他没有去捋,就那样隔着根根飘动的发丝去看梁宵严,眼神那么贪恋、那么缱绻、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,看着看着嘴巴就抿了起来。
      难过和心疼在胸腔里如同一小股冷风撞来撞去。
      “冰激凌好吃吗?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吗?”
      “扔了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喔。”
      “那你不要扔在广场里,那没人打扫,会生虫子。”
      他手指在被子上抓了抓,犹豫几秒道:“你在里面养湳风了一条小狗吗?”
      蔫不唧唧的语气透着股酸意。
      “我就是养个大活人和你有关系吗?”梁宵严问。
      “没关系。”
      下一句是轻而笃定的叹息:“但你要是养个大活人,我就只能去死了。”
      梁宵严双眼眯起:“你威胁我?”
      游弋的视线不躲不避:“你当年要把自己烧死在火场里,是威胁我吗?”
      他话说完,周遭一片寂静。
      气氛骤然凝重下来。
      游弋就看到梁宵严颈间最粗的那根血管狠跳一记,下颌肌肉绷紧,眼中翻滚的情绪几乎要倾泄而出:“你拿这件事来调侃我?”
      “不。”游弋心里疼得慌,“我是在求你。”
      “人活着总要为了点什么吧。”
      “为钱、为爱、为自由,为开心,而我……”
      他伸出手去,轻轻握住哥哥的指尖,“我是为你活着的。”
      “你要我我才能活,你去要别人了,我还能怎么办呢?”
      “一年前你问我,那我呢?我怎么办?”
      “当时我没法回答,现在可以了。”
      游弋呼出一口气,眼眶慢慢红起来。
      梁宵严觉得他凝望自己的那双眼睛,像两枚炽热的红日。
      “我要你啊,我只要你,我活着要你,死了鬼魂跟着你。”
      “什么妈妈什么别人,根本没来过,和我也没关系,我看都不看一眼的!我长这双眼睛,长这颗心,我长到这么大,长成一个人,就是为了爱你的!”
      爱是无形的,但梁宵严的爱是有形的,它历时二十年光阴长成一个人的形状,长成游弋的形状。
      游弋被灌得满心满眼全是爱,灌得腔子里盛不下,摇摇晃晃地洒出来,变成浩瀚的海洋,变成滚烫的岩浆,变成雨浇在梁宵严身上。
      梁宵严眸心轻颤,喉结急促地滚动。
      “所以……你当时为什么要走?”
      游弋表情凝固。
      “我还不能说。”
      五个字跟一盆凉水似的兜头浇下来,把梁宵严心底刚升起来的那点温情全浇灭了。
      他半句话都欠奉,转身就走。
      “宵严哥!”游弋拉住他的手。
      “你叫我什么?”
      游弋被那眼神刺得哆嗦了一下,乍着胆子道:“宵、宵严哥啊,你不让我管你叫哥,那我总不能直呼大名吧,多不礼貌。”